2018年12月12日 星期三

擁抱



從上個星期六在三民書局重南店的分享會,到昨天在新北市三多國小的演講,好多感覺在心裡、腦裡翻滾。我連著幾天睡得不好,因為深刻的東西一直滿出來。我是誰?我在這個時間點做什麼事?走到我面前的孩子們常常讓我想起這兩個問題。
上星期六的分享會後,我對等著我簽名的孩子一一問著:「可以握手嗎?」有立刻伸出小手的,有害羞不肯的,也有一直講話講到我看得入神忘記握的。那天,有一對小兄弟從分享會開始就靦腆的對著我笑,他們的眼神含蓄,卻似乎靜靜的告訴著第一次見面的我:「我們認識你喔。」握完手,道別的那一刻我有點想哭,我想著他們懷著什麼心情把我翻譯的 #11隻貓系列 裝進袋子裡,和媽媽到台北來參加一場和11隻貓系列完全無關的分享會;靜靜的看我在每一本書上寫下我的名字之後,他們又懷著什麼心情把書揹回家?
昨天我和《#多多的生日》文字作者Michael Smith先生在新北市和140位一、二年級的小朋友分享創作的世界,男孩們搞笑的詢問兩位創作者的年紀、生肖之後,一個女孩問了一個好大的問題:「米雅阿姨,你為什麼喜歡畫畫?」她認真嚴肅的臉,引我自然地談起童年,談起貧窮和單親的成長背景,當然我也不忘對他們精神喊話:「沒關係的,不要怕這些家庭裡的困難,你們將來仍然可以成為很棒的大人。」
中場休息時,一個小男孩從人群裡鑽了出來,高度到我肚臍上方的他,側著臉直接把頭貼在我的肚子上,緊緊的抱著我,一句話都沒說。他抱得好緊好緊,完全不想放手的模樣,我能做的就是回抱他,然後小聲的跟他說:「嗯,阿姨知道,謝謝。要平平安安的長大喔…」那個擁抱太安靜、太直接、太真實了,我幾乎要招架不住。如果真有靈魂附身這種事,我相信那個時刻,那個孩子透過我的身體,在向另一個他想念的靈魂吶喊著他多麼需要一個好好的擁抱。
我是誰?我在這個時間點做什麼事?
我畫畫,我翻譯童書,
我透過文字和我的藝術行動,
一次又一次的,
和小孩們握手、擁抱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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