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2月8日 星期六

我們和平安的距離


過去的兩週,因為武漢肺炎疫情種種相關消息的傳佈,我和兩孩子有過好多次關於疾病、國家主權、生命安全等等的對話。孩子們問了我好幾次,為什麼不這樣做?為什麼不那樣做?彷彿只要有個萬靈丹出現,如夢靨般壟罩全球的恐懼都可以瞬間化無。
我們和平安的距離有多遠?孩子,我量不出來。
這是真實的生活,一邊遇見困難,一邊想辦法走下去的真實生活。

今天元宵節,我翻閱記述澎湖傳統元宵活動的圖畫書《平安龜實驗室》。這本書我已經讀過數次了,也許是這兩個多禮拜累積起來的種種感受和情緒使然,光是蝴蝶頁裡一群孩子和平安龜在海中優遊嬉戲的畫面,就讓我一陣鼻酸。無災無病,人與動物與大自然共舞共存,多好。張振松先生的畫,讓我感受到一種純樸、清新的情感,隨著清涼海水漫延開來的,是靜靜流著的平安。



 作者莊世瑩透過六個澎湖孩子與晃晃老師的互動,勾勒出澎湖人的日常及融化在生活細節裡對土地的濃厚情感。在元宵節期澎湖人用糕仔粉做出「平安龜」,為討海人祈求「平安歸」,每一隻平安龜承載著澎湖人發自內心誠摯的祈禱聲。「出海捕魚的祖先在漁船上遇見大風暴,幸得靈龜指引方向,才能平安回航。」這是迷信嗎?在我看來,不是,是澎湖人投射在海龜身上對於平安的永恆渴望,它單純、必要,而且對當地人來說,這個延續了百餘年的傳統,就是他們可以把恐懼好好放下的處所。這就是文化以及文化帶來的生存力。文化從來都不是表面的張燈結綵。


 莊世瑩的作品一直以來都和傳統文化的保留與傳承有關,她一本一本的寫,埋頭苦幹,從不喧嘩。她專心、專注的走著她能走的路,做她認為值得做的事。我都一大把年紀了,從來沒去過澎湖,但是讀著她寫的幾本關於澎湖的圖畫書,我彷彿能更貼近澎湖人一些,也更清楚他們和我一樣,量不出自己和平安之間的距離,所以需要信仰,需要在祈禱聲中想辦法好好的走下去。



《平安龜實驗室》(聯經出版)